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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十年后的同学聚会,婉秋又看到了萧然,四目相对,萧然的目光温暖深沉。婉秋慌乱的逃避着,心也跟着乱了,似有千言万语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你好,这么多年不见,你还是老样子,一点都没变。”萧然先开的口。
“小轩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么?”婉秋答非所问,
“萧然,快来,美女们都等着和你合影呢。”是班里最活跃的女生在喊。
他抱歉的冲着婉秋笑了笑转身留给婉秋一个敦实的背影。萧然的身体明显发福,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显得有点笨拙;那个篮球场上灵活的身影……那个运动场上矫健的身影……昨日零零碎碎感伤的花絮在晚秋的脑海中拼接。
二
高三一班晚自习上课铃声还没响,教室已经座无虚席。
婉秋数学书刚翻过第二页,同桌萧然的凳子突然发出很响的,很不耐烦的声音,续而那个位置便空了。婉秋抬起头,目光随着他高大直挺的背影向前挪了几排。他走到学习委员那里不知说了些什么,又回到座位坐下来。婉秋的目光也在不经意中回到课本,余光轻扫,萧然安静的看着课本。那是一张立体感很强的脸,高挺的鼻梁,深邃的大眼睛。笑起来的时候整个面孔都极具魅力。牵动着一颗驿动的心。
印象中,萧然的晚自习或多或少总会在睡梦中度过一段时间,有时即使是下自习的铃声都不能惊醒他的美梦。婉秋便会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他几下,看着他睡眼惺忪的脸微笑着说:“该走了。”更多的时候是老师中途出现。婉秋轻声的说:“老师来了。”每次这样的情景,他也不言语,只是报以充满谢意的笑容。婉秋喜欢那笑容,有点女孩子的腼腆,也喜欢听他酣睡时均匀的鼻息声。虽然之间寡言少语,但朦胧中婉秋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恰似无声的默契。隐隐中婉秋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目光中流露出的关注。
运动会场,男女混合4x400米接力赛上,婉秋接过萧然递来的接力棒,迎着他鼓励的眼神,微微一笑,瞬间爆发出全身的力量向终点冲去,整个操场都是助威呐喊声,可她只享受萧然的声音,也只为他奔跑,她第一个冲过终点线,体育课上,他跑在男生队伍的前列,她迎着他关注的目光,最终冲刺在女生队伍的前列。篮球场上,他是进球最多的一个,她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个。不管她站在那个位置在观看,他的眼神都会准确无误的投向哪里。
可婉秋还是觉得之间的距离似近非近,似远非远。萧然是班里的优等生,学生会骨干,身边总有一些女生有意无意的和他搭讪,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。而自己,从来就看不惯她们的那种做派,更不用说同流了。自己就算是一颗孤星吧,一颗没有耀眼光芒的孤星。更让她自卑的是自己的学习成绩,虽然她为了那心底的萌动一直在努力,可与他的差距还是望尘莫及。
星期三下午轮到婉秋小组值日,回家晚了点,婉秋步履匆匆刚出学校大门的拐弯处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不——是两个。他们侃侃而谈边说边笑的从对面走了过来。看到婉秋说笑声嘎然而止。婉秋注意到萧然脚步有些迟疑,眼神略过一丝慌乱。是旁边的女孩和婉秋打的招呼,萧然默不作语,好像有一丝尴尬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挤了出来以作为打招呼的表情。他们继续走自己的路,继续谈论自己的话题。婉秋加快脚步告诉自己不要回头,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回过了头。看着他们略显亲密的身影,婉秋的心里有千百种滋味在交织。自己——真傻。萧然——虚伪,平日里和女生谈话时的矜持,不过是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,装清高,摆谱,骨子里不过是平常庸俗之流。婉秋的脚步跟着也沉重了许多,好像过了很长时间,她却只挪出不到一米的距离。那个女孩子她太熟悉了,隔壁班花,不仅漂亮,而且多才多艺,学习成绩更是出类拔萃。他们多么般配啊!自己怎么能与她相提并论呢。
那么他对自己亲切的笑容,关切的话语,难道仅仅只是一种同情和怜悯吗?婉秋开始有些羡慕嫉妒起那个女孩来。转而又滋生出一些恨意来,她甚至希望自习课上的他就那样睡下去,直到所有同学都离开教室,直到老师愤怒的脚步停驻在他的身边。可这样的场景没有上演,时光就已经飞速的进入毕业考试的倒计时中,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,一改往日的懒散,精神焕发的沉浸在书的世界。
婉秋勉强看到第十页就有点支持不住,呵欠连连上下眼皮老在打架,时间还早,她决定先打个盹。便把头轻轻一歪,枕着左臂,右手拿着书支撑着想遮住自己的脸。可不一会书便缓缓的落了下来,完全盖住那张清艳脱俗而略显倔强的脸。她无须再为别人担忧,卸下心中无形的担子,轻松进入了梦乡。
婉秋是被班主任愤怒的声音惊醒的。“太不像话了,都火烧眉毛了,居然还有心情做黄粱美梦。怎么?十几天的时间也坚持不下来了。毕业考试一结束,该走的走,该留的留,不要因为个别人的不求进取影响大家……”摆在婉秋面前的模拟考试的成绩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糟糕。该死的萧然。这家伙也太过分了,老师来了也没提醒一下。看来平日里是自己自作多情了。刚才班主任的话分明是对自己说的,这里对自己已是毫无希望的世界,该走的走,可是往哪走,婉秋的眼前一片渺茫……
三
那是一个让人感觉清爽的日子。夜里下了点雨,空气变得格外清新,走在洁净的路面上,往日飞扬的尘土不见了肆虐的踪迹。挂满雨珠的绿叶容光焕发,青翠可人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射出七彩光芒,这样的日子,仿佛正是为了迎接考上大学,五六年没见的表哥的来访。
“姨妈,我和同学开了个公司,现在要扩大规模正缺人手呢,您看亲戚朋友里有没有合适的人。”表哥的话引起婉秋的注意和好奇不禁脱口而出:“干什么的,要不让我去吧。大城市一定很美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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